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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个冷心冷口的傲娇小萝莉,去与其说会儿话,或也不错。
惜春居住的院落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宅院,青墙之下,植有矮松,虽是春风未至的正月,松枝仍是郁郁葱葱,远望而去,翠色如烟似雾。
惜春上着粉红撒花缎面出风毛斗篷,内穿杏黄折枝玉兰刺绣缎面出风毛圆领袍,下着米黄折枝花卉刺绣马面裙,小手中正拿着一把干草,蹲踞在廊檐下东南角的竹笼前,喂食着兔子,端详着笼子中的一对儿白兔进食,俏丽小脸上现着怡然之色。
妙玉则在廊檐下一张竹藤椅上坐着,其人头戴妙常髻,上身着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丝绦,腰下系着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因身段儿窈窕,曲线曼妙。
此刻手中拿着一本佛经,傍晚金色夕光披落而下,宛如为其笼罩一层金纱,与一旁喂食兔子的小姑娘,一动一静,一素一粉,好似一幅静谧宜人的画卷。
这位带发修行的女尼,脸上不施粉黛,神情恬适,掌中佛经“刷刷”翻阅着,泛黄纸张触感略有些粗糙,摩挲着细腻肌肤,发出轻细的沙沙之音。
手旁的小几上,茶盅冒着热气。
“姑娘,大爷过来了。”就在这时,彩屏从外间过来,面上带笑说道。
正自喂食着兔子的惜春,手下一顿,心底涌起一股欣喜。
将一张巴掌大小的清丽脸蛋儿抬起,柳叶细眉下的清眸徇声望去,只见回廊之下,一个身形颀长,面容沉静的少年,不疾不徐走来。
妙玉闻言,同样愣了下,将手中佛经放在膝盖上,举目眺望回廊,目光定定看向那蟒服少年,蹙了蹙眉。
嗯,自上次与贾珩打机锋落入下风之后,妙玉就像吵架之后,觉得自己当时没有发挥好的人一样,暗地里复盘,心底还想找回场子。
彼时,贾珩行至近前,看向已起得身来的惜春,问道:“妹妹喂兔子呢?”
惜春拍了拍小手,将草屑拍掉,稚丽眉眼之间浮起浅浅的欣喜,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唤道:“珩大哥。”
贾珩徇目而望,笑道:“这一对儿兔子,比送来时长肥了许多。”
这时,入画笑道:“大爷,我家姑娘闲来无事,就喂这对儿兔子,喜欢的不得了呢。”
惜春闻言,将粉唇嘟起,瞪了一眼入画,须臾,捕捉到一道目光转来,连忙将眸光低垂,如捉迷藏般。
贾珩看向惜春,轻声道:“也不能让它们一直吃,别撑出病了。”
“嗯。”惜春应了一声。
贾珩说着,转头看向一旁坐在藤椅上的妙玉,问道:“师太也在?”
妙玉听到“师太”之称,心头就有烦躁生出,旋即压下,放下佛经,起得身来,双掌合十,道了一声佛号,一张秀美、白腻的玉容,见着庄敬之色:“贫尼见过贾爵爷。”
贾珩上下打量了一眼妙玉,道:“妙玉师太在后院吃斋念佛、参禅悟道,不想耳目倒也灵通。”
妙玉抬起螓首,晶莹明眸深处见着锐利之芒,幽幽道:“红尘嚣嚣,纵不留心,噪杂之音也往人耳里钻,扰人清静。”
她在惜春这边儿,岂能听不到眼前人晋爵的消息?
贾珩“嗯”了一声,打量着一身打扮非僧、非道、非俗的妙玉,徐徐道:“妙玉姑娘,许非风动,也非幡动,而是心动,也未可知。”
妙玉闻言,心头一跳,白腻脸颊微热。
这登徒子又是在相戏于她。
惜春看着两人凑在一起又有斗嘴的趋势,轻声道:“珩大哥,还往屋里叙话。”
贾珩点了点头,随着惜春进入厢房中。
而这时,妙玉面色犹豫了下,拿着佛经,也跟了进去。
贾珩坐在小几旁,与惜春寒暄着。
转头看着周围的摆设,在一幅张悬于墙的图画前停了下来,只见苍松之下,白兔一大一小,凑在一起啃食着石头缝里的一簇青草。
贾珩面上若有所思,转眸看向惜春,问道:“这是妹妹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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