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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章 下马（第1页）

他正在检查新研发的蜡染布料。看着伙计们带伤的模样和一片狼藉的染坊，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应对之策。首先，他派人四处打听，很快就查出了谣言的源头和幕后主使。然后，他花重金请来了京城最有名的太医署医正张鹤年，在染坊门前摆下桌子，当着众人的面，对林氏染坊的布料进行检验。“各位乡亲父老，今日张某在此，就是要还林氏染坊一个清白！”张鹤年身着官服，神情严肃，“我将对这些布料进行蒸煮、浸泡、擦拭等多重检测，若真有毒性，张某愿以性命担保！”随着检测的进行，围观的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张鹤年用银针测试布料浸泡过的水，银针毫无变色；又让实验的小动物接触布料，小动物也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事实证明，林氏染坊的布料不仅无毒，所用染料更是天然草本，对人体有益无害！”张鹤年的话一落，现场响起一片惊叹声。解决了谣言问题，林渊又从江湖上雇来了一批身手不凡的镖师，日夜守护染坊。这些镖师个个身怀绝技，腰间的佩刀在阳光下寒光闪闪，地痞们见状，再也不敢轻易来闹事。但林渊知道，这还不够。他要彻底扭转局面，让那些妄图打压他的人再也没有机会。经过几天的筹划，他决定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布料展销会。他广发请柬，邀请京城的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富商巨贾前来参加。

深秋的寒风裹着细雨，拍打着林氏染坊焦黑的梁柱。林渊踩着满地碎瓷，弯腰拾起半块烧得变形的染缸残片，指腹触到瓷片边缘的缺口，仿佛摸到自己千疮百孔的局势。三日前那场大火，不仅烧光了半年的存货，更在坊间掀起轩然大波——有人言之凿凿，称林氏染坊遭了天谴。“大人，大夫说工人们中的毒……”染坊管事老陈声音发颤，“像是南洋来的鹤顶红，寻常大夫根本解不了。”老陈袖管上还沾着救火时的烟灰，眼下浓重的黑眼圈诉说着连日来的奔波。林渊望着后宅方向，那里躺着十七个口吐白沫的工人，最小的不过十四岁。暮色渐浓时，林渊独自骑马出了城。城郊乱葬岗的腐臭味混着雨水扑面而来，他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守墓人手中。“三日前寅时，可有人往城里运过尸体？”守墓人哆嗦着接过银子，往西北方努了努嘴：“城西醉仙楼的伙计，拖着两个麻布袋，说是病死的家仆……”线索如蛛丝般逐渐收拢。林渊乔装成贩布商人，在醉仙楼当了三日跑堂。第七次为二楼雅间送酒时，他终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王侍郎的师爷正与布料行的孙掌柜碰杯：“那林渊不识好歹，断人财路，就得付出代价……”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但还差最关键的一环。林渊想起穿越前看过的刑侦纪录片，决定来一招“引蛇出洞”。他故意放出风声，称染坊将在三日后重新开业，还邀请了朝中显贵前来剪彩。果然，开业前夜，几个蒙着面的黑影翻墙而入。林渊早有准备，带着事先埋伏好的护院将他们一举擒获。为首的黑衣人在严刑逼供下，终于吐出幕后主使——正是多次弹劾他的王侍郎，以及因染坊抢了生意而怀恨在心的孙掌柜。朝堂上，玉阶丹墀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林渊手持物证，跪在金銮殿下，声音铿锵：“臣有本启奏！近日染坊遭人投毒纵火，幕后黑手正是……”他的目光扫过王侍郎骤然变色的脸，将证物一一呈上：带毒的酒坛残片、黑衣人供词，还有孙掌柜与王侍郎来往的书信。王侍郎扑通跪倒，帽翅剧烈晃动：“陛下明鉴！这是林渊栽赃陷害！”皇帝捻着胡须，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林渊却突然重重叩首，额头在青砖上磕出闷响：“臣亦有罪！推行新政时操之过急，未能体谅同僚难处，还请陛下降罪！”殿内一片寂静，唯有铜漏滴水声清晰可闻。良久，皇帝长叹一声：“林卿家虽行事激进，却一心为国。王侍郎，你身为朝廷命官，竟勾结商人，行此下作之事……来人，革去王侍郎官职，打入天牢！孙掌柜即刻抄家，以儆效尤！”解决了朝堂危机，林渊顾不上休息，又马不停蹄地投入染坊重建。他亲自去码头接运从江南加急运来的桑蚕丝，与船老大讨价还价时，全然没有工部尚书的架子。染坊复工那日，他挽起袖子，和工人们一起清洗染缸、调试新机器。“大人，您歇会儿吧。”老陈递来一碗凉茶，“您都三天没合眼了。”林渊接过茶碗，望着忙碌的工坊，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染缸里新调配的靛青染料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就像他初到这个世界时，玉佩上那抹神秘的蓝光。重建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有工人因害怕再次遭袭而辞职，林渊便挨家挨户上门劝说；资金周转困难时，他变卖了自己收藏的字画。最艰难的时候，他甚至亲自带着商队押运货物，穿越土匪横行的山路。三个月后的清晨，当第一匹崭新的云锦从织机上缓缓落下，林府上下一片欢腾。这匹云锦以孔雀蓝为底色，绣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与他穿越时的玉佩图案如出一辙。林渊抚摸着光滑的绸缎，忽然想起那个改变命运的雨夜，想起初到古代时的惊慌失措。而此时，京城街头已悄然流传起新的歌谣：“工部林卿巧运筹，力挽狂澜解千愁。染坊重开日，锦绣满神州。”林渊站在染坊的高台上，望着熙熙攘攘前来订货的商人，心中明白，这只是开始。在这个波谲云诡的朝堂与商场，他还有更多惊涛骇浪需要去面对，而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惊慌失措的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