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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忘了,她哥哥少年时是经历过怎样的伤痛,与蜜罐中泡大的少年终是不同。
他们还不太懂得分辨人心,才会轻信了旁人。
窗外,初春的阳光温柔抚过庭院中新发的嫩芽。
时安夏没有转身,听着身后两个少年压抑的哭声。
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曾有个将军,得了探子回报,说敌军藏在一个村子里。
探子还说,那村子就是敌军的窝。”
马楚阳和唐星河都忘了哭,齐齐抬头看向表妹纤薄的背影。
又听她说,“将军下令,放火烧了那村子。
半夜,火光冲天,整个村子没逃出去一个活口。”
时安夏顿了一下,转过身来问,“你们猜后来怎么了?”
若在往常,二人必争抢着天马行空地回答。
如今,皆沉稳又沉默。
时安夏也不是真的要让他们回答,只淡声道,“将军后来才知,那村子里几百口人,全是老人妇人和孩子。”
二人听得心头齐齐一痛。
时安夏道,“将军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受不了这打击,强忍着悲痛继续战斗。
后来仗打赢了,朝廷论功行赏。
他拜相封侯,成为百姓心中的英雄。
但他往后的每一日,都睡不安宁。”
她说了谎,其实将军悬梁自尽了。
她只是想告诉他们,“每个人都会犯错。”
此时,不止屋内压抑着哭声。
屋外,也传来了哭声。
是郑巧儿和秦芳菲来了。
她们已经站在门外听了半天,也是今日才得知,岑鸢的生死未卜跟自家儿子有关。
可时安夏九死一生刚生完孩子,又经历着夫君失踪之痛,还要循循善诱开导自家儿子。
她们哭着各自将儿子连拖带拽地领走了。
次日清晨,唐星河与马楚阳向兵部递交了两封辞呈。
兵部受理,奏折辗转三日到了明德帝案头。
帝王叹息一声,朱批落下。
准奏。
满朝文武皆惊。
打一场仗,主帅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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