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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茸旋即已下意识爬远,眸底满是抗拒和惧怕。那冰冷微潮的触感还残存着。
他浅色的眸色也发生了变化,已经重新升起一股暗沉的火。
他似笑非笑问:“嗯?不是早已知道我非人,现在露出这模样做什么。你如今在妖界当花奴,难道不该学着早早适应不同的妖兽?”
她视线陡然一黑,沉入了一片黑暗里,视力被完全剥夺。
她只记得用双手死死捂住腰间残存的布料。承受着这仿佛没有止境的羞辱。云鬓散乱,眼泪从眼角滑落,变成压抑的啜泣。他每次都可以轻而易举,用最侮辱人的办法把她抛入地狱。
“你既如此喜欢待在这里,那就永远待下去吧。”
“既喜欢跳舞,以后多练练,孤让他们送你去更大的地方,表演给所有人看。”
沈长离在这狭窄肮脏的耳屋待了一宿。天蒙蒙亮时才走。
她裹好那些残存的布料,双腿都在发软,几乎站不起来,白日却还要继续做活。
昨夜的事情,包括那一场夜宴,在王府上下没有任何人再提起。
沈长离没给她任何名分,名义上,她依旧是王寿的小妾和整个府邸的奴仆。至于宴席上的摔杯,和后来熊昕被砍掉的那只手,他只是轻描淡写解释为,恰巧心情不好。
第71章
白茸哭着从噩梦中醒来,还在激烈地喘息。
她把自己蜷缩了起来,细瘦的背脊紧紧抵在墙角,室内亮着一点入豆灯光。
白茸没钱买灯油,知她晚上容易害怕睡不着觉,这灯还是黄莺买了送她的。
仰仗着这样一点微弱的光亮,过了许久,白茸方才终于又入睡,白日还有许多活儿要做,她晚上必须休息,不然恢复不了精力。
王咏最近改叫她去浆洗房做事了,活儿比起之前在膳食房更繁累。她每日几乎都要弯腰劳作整整一日,手指都被皂荚腐蚀得发白。
转眼便要立夏,倒是发生了一件好事,黄莺终于凑齐了赎身的妖钱,满面喜色地给自己赎了身,明日她便可以离开王府了。
在府邸的最后一日,黄莺拉着她的手,还是很舍不得她:“绒绒,我成婚的时候,你要不要来观礼?”
那日宴会据说是接待贵人,但是到底是什么贵人,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没资格知道的,后来黄莺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白茸替她去了,给她顶过了那一次弥天大祸,让黄莺很是感激。黄莺的未婚夫寄了信回王都,说他即将退伍,正巧能赶上他们原定的婚期。
白茸无神的眸子亮了一下,她很想去。
黄莺便陪着一起她去问了王咏,却被告知,白茸不能出府一步,莫说一日,一个时辰都不行。
“爷亲自交待过。”王咏浑浊的三角眼死死盯着少女瘦得只有巴掌大小的脸,“这小蹄子哪儿都不允去,只能老实待在府上。若是跑了,我们全府上下皮都不保。”
离开管事院后,见白茸眸底隐约的失落神情,黄莺愤然:“你平日做活儿这么辛苦,但是一点月钱都没有,这半天工夫都不准假,我看她就是故意刁难你,当真是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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