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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驻立良久,才长长吁了口气,伸指在腰椎上一点,缓缓将满身细铁片尽数拔下。
每一片都微微切入皮肉,但也并不深,以绝情的护体真气,竟仍然阻止不了这些碎铁的侵袭,可见其势是如何猛烈。
“蔡风,你受伤了?”刘瑞平竟从轿中走了出来,关切地问道。
绝情扭头回首,忍不住心头一颤,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的刘瑞平,在这之前,他曾潜入刘家送亲的队伍中见过刘瑞平一面,而通过刘府内部的消息,刘瑞平更与蔡风有过一次相遇。是以,他便正好名正言顺地化名蔡风来相救刘瑞平,以感情之计骗出《长生诀》的所在,虽然他并不想以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弱质女孩,可是这却是金蛊神魔田新球的吩咐,只要是田新球的吩咐,他绝对会遵照其意去办,且会办到最好。是以,那神秘的老者说他是蔡风之时,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却没想到刘瑞平竟会如此关心他,心头微微诧异,也微微有些妒意,忖道:“为什么这么漂亮的美人都牵挂着蔡风,而他绝情却只能如孤雁般流落江湖,而且牵挂着蔡风的,全都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绝世美人!”
绝情掩饰不住激动,不是因为见到刘瑞平而激动,而是因为心头燃烧的妒火,对那从未见过面的蔡风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嫉妒,为什么蔡风能够出生在武林神话般的人物家中?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关心他、想念他?更有这么多美人深爱着他!而且为什么这些人全都将他当成蔡风?为什么不是蔡风像绝情,而定要绝情像蔡风呢?难道蔡风真的是如此优秀吗?难道真的是绝情不如蔡风吗?而他绝情似乎注定绝情绝义,连朋友都会杀他、对付他!这一切是谁的错?究竟是谁的错?绝情无端地涌起无尽的恨意,在这一刻,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蔡风不开心,只要是蔡风不高兴的事,他都干!
“蔡风,你怎么了?伤得很重吗?”刘瑞平扶住绝情的手关切地问道。
绝情心头一惊,神情恍惚之中,在没有防备之下被刘瑞平抓住了手,这的确让他吃了一惊,若非失神,刘瑞平绝对抓不住他的手。
想到刚才为蔡风的事而失神,禁不住暗自警惕,暗自奇怪自己怎会涌起如此狂烈的妒意,难道竟是因为眼前的刘瑞平?不由得再一次将刘瑞平打量了一番,他口中却淡笑着回答道:“我没事,咱们又见面了,真是好!”
刘瑞平一愣,心中忖道:“难道他仍记得以前的事,是真的蔡风?”但神色不变,微微担心道:“看你,都流这么多血了,不说没事!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必,血很快就会止的,倒是让你受惊了。”绝情在这一刻竟变得极为温和,但心中却拥有一个无比邪恶的打算,他一定要让所有爱蔡风和蔡风所爱的女人全都受到伤害,伤得越深也许他就越高兴。这便是对世道不公的一种报复,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正是蔡风,这或许就是毒人的悲哀,可这一切全都是命中注定!
刘瑞平显出一丝微微的羞涩,感激地道:“谢谢蔡公子救命之恩。”
“咱们……”说到这里,蔡风的脸色微变,手指在刘瑞平未曾有反应的当儿就已点在她的京门穴上。
“你,这是为何?”刘瑞平骇然惊问道。
绝情冷冷一哼,不屑地道:“任何易容之术都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你的易容之术的确已经达到了顶级,可惜……”
刘瑞平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仍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的眼睛仍有少许的漏洞。”绝情转身负手而立,冷冷地道。
“眼睛?”刘瑞平更为骇异。
“你的眼神之中始终透着一种野性,与刘姑娘那柔和温婉的眼神是两种不同的意境,虽然我并未与刘姑娘相聚太长的时间,可却读懂了她的眼神,这是任何易容大师都无法改变的内在气质。还有,你的眼角微收,这是因为你的眼睛比刘姑娘要大,而易容师无法将你的眼角缝上,只得以一种膜胶掩饰,这就是你整个易容唯一的漏洞,若非发觉你眼神的不同,还真不易找出其中的破绽!”绝情淡然道。
刘瑞平心头微感失望,更涌起一阵难以形容的恐惧感觉。
“我可以看一看你的真实面目吗?”绝情扭过头来,眼中泛起微微的俏皮之色,悠然问道。
“既然我现在已落入了你的手中,你爱看我又能如何?”刘瑞平冷冷地道。
绝情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冷极冷,淡漠地道:“刘姑娘在哪里?”
刘瑞平不答,只是淡淡地望着绝情,神情显得极为镇定,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一般。
绝情见假刘瑞平不答话,也不再多言,只是伸出修长而素白的手,张开五指,向假刘瑞平的脸上抹去。
“你想干什么?”假刘瑞平心头一惊,忍不住呼道。
“我只想看看你是谁?”绝情说话时,手掌已经搭在假刘瑞平的脸上,自上向下一抹。
假刘瑞平只觉得脸上一阵温热,似乎一盆温水自头顶流过,当这感觉消失之时,却发风绝情呆呆地立在那里,手中更似有一张蝉翼般的东西。
绝情神色有些呆然,眼前这张俏丽无双的脸容似乎在他记忆的深处是那么的熟悉,可是他却记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是以,他唯有呆呆地痴立着。
易容之下骇然正是凌能丽那绝世的容颜,一种与刘瑞平完全迥异的美丽,正如绝情所说,那野性的眼神配合着这美丽若星辰的大眼睛,更具另一番无可形容的风韵。
“你究竟是谁?”绝情的声音有少许的惊诧和失落,是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可在他的心中的的确确存在着,好像他是来自异度时空的异种,而凌能丽的容颜唤起了他对异度时空的怀念,是以,在他的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你不认识我吗?”凌能丽有些失望,但神情仍极为镇定与冷静。
绝情微微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旋即恢复了镇定,再次冷漠地问道:“刘姑娘究竟在哪里?”
“她在轿子的夹层之中!”凌能丽也不打算再作任何隐瞒。
绝情神情稍缓,慢步行向大轿,果然隐隐听到短促的呼吸之声。
绝情掀开轿帘,里面却空空如也,但他清楚地感到一阵淡淡的幽香飘至,如兰似麝。
绝情目光如电,果在其后壁发现了一道极细极细的缝隙,运功一震。
轿身“哗”的一声剧震,那层木板竟裂成七八块,刘瑞平的身子软软地偎在角落里,却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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