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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失败的告白,纪伯宰也不知道自个儿平日里那么灵活的舌头,到了这时候怎么就捋不直还说不好话了,他有些丧气,酒意上头,趴在明意的腿上就红了眼:“我不会说话。”
“陛下谦虚,陛下若都说不好话,这天下谁人敢称巧舌如簧?”
“可是,可是我就想告诉你,我真心喜欢你,愿意为你付出性命,也愿意为你买葱油饼,愿意当你的护盾,也愿意奉你为神。你我平等而婚,我必不会再负你——可我这舌头,怎么都说不出来。”
被称为暴君的这个人,眼下趴在她怀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明意莞尔,指腹轻轻擦了擦他的眼尾:“好,我听见了。”
纪伯宰迷茫地抬头,眼里酒气氤氲:“听见什么了?”
“听见陛下与我求婚。”
“那,那你应是不应?”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明意勾唇,笑得眼波盈盈,她樱唇轻启,说了两个字,但纪伯宰头太沉了,仿佛有一块石头捆在他的前额上,还不待听清那两个字是什么,脑袋就垂了下去。
薄元魁正打算来找纪伯宰喝酒呢,一看他醉睡在了明意的腿上,忍不住失笑:“陛下也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明意伸手护着不让他滑落下去,轻笑道:“薄大人不觉得这样的陛下可爱至极?”
薄元魁:?
举目青云,谁会觉得一个暴君可爱啊,疯了差不多。
他不能理解地看着明意,却见明意低头温柔地拍着怀里的人,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儿似的,没有敬畏也没有趁人之危,只想等宴席结束带他回去睡觉。
“我记得你同我说,你想做的事很难,可能要花掉余生所有的精力。”羞云坐在明意身边,看着她道,“可是眼下不到十年,这世道清明,百姓安居,女子能作为正常的人过日子了,那你往后要做什么呢?”
明意挑眉:“自然是将这么好的世道维持下去。”
“那你自己呢?”羞云看向她怀里的人。
明意深深地看着她:“明年,你来替我梳头。”
送嫁才需要婚姻美满的人来梳头。
羞云眼眸一亮,拍了拍她的手背:“好。”
成婚也好,不成也好,只要能让她开心,那就是好事。
明意一开始在为她的父皇母后和城池在活,后来在为天下而活,终于也有机会为自己活上一回了。
眼眶有些湿润,羞云不想当她面哭,扭头就去了郑迢身边。
郑迢原还在饮酒,侧头一看自家夫人眼里有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慌得放下了酒盏,将她拥过来:“怎么了?”
“没,就是高兴。”
“高兴还哭?”他捏了袖口去擦她脸上的眼泪,“不哭了,两个孩子今晚也都交给我,你好好休息,不哭了啊。”
带孩子是个劳累事,尤其他夫妇二人喜欢亲力亲为,每每半夜要起来看看孩子睡得好不好,于是自己总是难以入眠。
原本分的是一人一晚地守着,看夫人落泪,郑迢很是无措,只能自己多带一晚上孩子来表示安慰。
羞云默了默。
她真的是喜极而泣,但现在觉得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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