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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跳下榻,觉得自己好脏,满满的污垢将他的身体裹了一层又一层,好似怎么洗都要洗不干净似的!
一桶水过去,又一桶水过去……
莺哥看着玉堂春那擦得通红的肌肤,虽然不解玉堂春今儿是怎么了,但也不敢问,这情形,让他不禁想起,半年前,玉堂春把自己送进刘府后,那一月的情形……大师兄就这么一夜夜得擦洗着自己的身体……
不知该怎么劝,莺哥只得左顾而言他说,那边的小季叔在那边屋里,好像哭得厉害。
玉堂春奋力擦洗的手一震,然后整个人颓然了下来,半日,他嘴角微微一扯,冷嘲似的冷漠笑言:
“天下无奇不有,竟还有巴心巴意要给人做小的?”哭?他玉堂春,更想哭。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柳夫人……”
莺哥想说“年轻又有才气”等字,不想玉堂春就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逼得他不得不闭嘴,好半日才嘀嘀咕咕地呢喃道:“起码是个举人……”又年轻俊俏……
莺哥后面的话生生让玉堂春瞪得没了音。
玉堂春冷眼看莺哥那一副“柳夫人挺好”的模样,不自禁冷冷低哼一声:“知府还是大人呢!”他玉堂春要愿意,早让那老不死的胡跋弄进后院不见天日了。
“但柳夫人年轻啊!还……”还才气逼人不输……
莺哥要赶紧二度抢白,不料玉堂春模样更凶了,还勾着嘴角笑问他:
“这老女人和年轻女人……把男人弄进屋来,难道想干的事儿,还不一样?”一丘之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管她美丑年纪,不愿意行不行?
莺哥语塞,二度看着玉堂春说完后又开始要用力擦洗着要求换水,明明水清亮亮……
“刚……”
莺哥吞吞口水道:“柳爷说,玉班主不愿意进柳家门的心思……他知道了,让师兄……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玉堂春瞪大眼儿。
莺哥撇开眼儿:“今儿我们这么一闹,柳爷说,他都明白,不愿意嫁就不愿意嫁,与其今儿得罪了何季叔将来进门受气,不如……”
“不如什么?”
玉堂春眼见莺哥眼神闪烁,一颗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儿,暗问自己:难不成是想过河拆桥,又把他送回胡跋手里去?
莺哥咬咬唇,心里不无可惜地叹气道:“说……愿为……大师兄与苏姑娘牵钱搭桥!”
玉堂春眼似铜铃,瞪得眼珠儿都不会动了,好半日才用颤抖地音,好似没听清楚似的地追问:“说……说什么?”怎么可能?
莺哥撇开头,怕看见玉堂春燃起希望,最终又失望后的绝望眼神。
“柳爷说,眼下一切没定,等案子下来,何季叔领着薛哥儿回老家后,就悄悄让柳夫人为……师兄,与苏姑娘牵线搭桥。”
欣喜?
再见的忐忑?
不,更多是惴惴不安——
“……”
玉堂春垂下眸子,他可不信这话儿,多少次他被送进别人的屋子,结果进来的却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
终究,闹了这么一场,不给人做小了,也逃不脱再被转送的命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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