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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依依见柴家兄妹都胸有成竹,这才放心。她交待柴俊,将改变画舫的行驶方向,以保证他们的画舫一直在牛家画舫的上风口。
突然,湖面吹来一阵暖风,阮依依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躲进颜卿的怀里,小声说道:“冷。”
颜卿就知道,姜汤对她没有用。他焦虑的皱眉,将她重新带进房里,将她平放在床上,略施内力,开始在她身体上四处油走,将骨子里的那点寒气,一点点的逼出来。
“师傅,你知道阮阮刚刚落水时,想起了什么吗?”阮依依忽然很感伤的说道:“阮阮想起进宫那晚也曾掉进湖里,当时,是师叔救的阮阮……”
颜卿停下手,怔怔,才说:“那时师傅不知道阮阮对师傅有多么重要,所以才……以后不会了,阮阮莫要怨恨师傅。”
阮依依莞尔一笑,突然抱住颜卿,娇嗔道:“人家没有怨恨师傅,只是提醒师傅,假如以后师傅不理阮阮了,或者伤了阮阮的心,阮阮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师傅的!”
颜卿再也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的抱住阮依依,好象她此刻就会消失在他的怀里。久久相拥,一切情感都在不言衷,无论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永不分离。
柴俊和柴情见颜卿带阮依依回房疗伤,便分头行动,去安排事宜。一个时辰后,仆人送来烟花,放在甲板之上。
牛嗣郸远远的看见他们搬烟花,指挥着牛家画舫加速,想靠近些,看个仔细。
这时,颜卿刚刚收了内力,将大汗淋漓的阮依依扶起来,捏个了祛水决,很快,阮依依就神清气爽,逼去寒气之后,人也精神了好多。
柴情差人来通知他们,阮依依伸了个懒腰,也来不及问颜卿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身体变差,便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到牛家画舫在离他们一个船身距离的下风处,阮依依抿抿嘴,指挥船夫将烟花全部搬到了船头上,正对着牛家的画舫。
牛嗣郸似乎看出端倪,他又走到船舷处,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刚才被水淹了不服气,想点烟花烧了我的画舫?”
阮依依白了那牛嗣郸一眼,听到柴情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平时没见他脑子灵光,今儿怎么这么聪明了。”
“放心吧,就是要他知道。”阮依依上前,颜卿一直陪着她站在她身边。阮依依抬头,看着那牛嗣郸,突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阮依依原本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笑出声来,但她刚才才看清牛嗣郸的脸,这男人,长相一般,五官也一般,唯独那鼻尖,高高翘起来,象要飞出他那张平板大脸,如同平原之上猛然拨地而起的小山包,要多突兀就有多突兀。
柴情见阮依依笑,很是奇怪,问她:“你笑什么?”
“你没注意到他的鼻尖吗?”
“嗯?”柴俊仔细端详了牛嗣郸的鼻尖,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既没长出一颗痣也,也没有多出一道疤,很正常。
阮依依歪着身子顶了顶颜卿,问他:“师傅看出什么来了吗?”
“如果这个时候下雨了,我们可能要抬起脸才能感觉到雨滴落下来,但他,只需要站着就行。”颜卿说这话时,很平淡,没有说书先生的跌宕起伏,也不象学堂夫子的古板无味,就是简单的谈论着天气,但却没有人听懂。
柴情没明白过来,更加崇拜颜卿。反而是柴俊很好奇,追问道:“为什么他只要站着就行?”
“因为他的鼻尖太翘,第一滴雨直接落在上面,他当然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下雨了。”阮依依憋不住,主动揭开了这个谜底。柴俊和柴情怔住,然后开始捧腹大笑。
牛嗣郸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见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直觉是在笑话他,不禁恼羞成怒,气得一个劲的拍木栏杆。
“哟,今儿你们柴家还有客人?”牛嗣郸见柴家画舫上不但站着柴俊和柴情,还有阮依依和颜卿。他仔细看了又看,并不认为。牛嗣郸自诩是过目不忘之人,无忧国的达官贵人少说他也见过八成以上,阮依依和颜卿他压根没有印象,应该不是上等人,但他见柴家兄妹对他们两个很紧张恭敬,又有点摸不透他们的来历,便试探性的喊话:“你们是从哪来的?柴家招呼得不好,可来我牛家,保证锦衣玉食,好好的招待你们二位!”
“哼,你们牛家确实招待得好!第一次见面就把我们撞到湖里去,险些丧命,你招待得可真正是好啊!”阮依依本不想理这种无聊之人,但听到他说话就会忍不住的讥讽他,便接了他的话,笑话他。
牛嗣郸斜睨阮依依,先前他一直注意着柴家兄妹,并没有在意她。刚刚看了个仔细,才发觉这小女娃长得颇为清秀,好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来游玩时迷了路,才在柴家做客停歇。
牛嗣郸起了色心,忍不住的想轻薄:“你这小妞倒有几分姿色,比柴家三小姐还要美上几分,不如来我牛家,做我的小妾,爷保证让你每晚都很享受,抱着爷真喊要!”
阮依依脸色一暗,颜卿突然上前将她拉回到自己的身后。修长的食指凭空一弹,只听到“嗖”的一道,直击牛嗣郸的哑穴,令他当场失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牛嗣郸突然一下感觉自己被鬼掐了喉咙似的说不出话来,急得挥舞着双手。牛家仆人们检查了半天,才发觉他被点了哑穴。谁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被点了击,手忙脚乱的给他解穴之后,牛嗣郸才能张嘴说话。
“我靠,哪个狗娘养的给爷点了穴!”牛嗣郸扯着嗓子大骂,全然不顾身边还有其它人家的画舫,他刚骂完,其它画舫就有人偷偷捂嘴笑,只是碍于牛家的势力,不敢当众笑出声来而已。
柴俊和柴情则不可思议的看着颜卿,他们都知道他医术高明,却没想到,隔空点穴这种失传多年的武功,颜卿也会。
只有阮依依,一点都不惊讶。颜卿活了五千年,任何失传的东西他都知道,只不过他深藏不露,平时也不会用这个来惩罚别人,所以才没人知道而已。
刚才牛嗣郸轻薄她,颜卿怎么可能善罢甘休,隔空点穴教训他已经是很轻微的惩罚了。没弄颗毒药毒死他,真心是给全天下人面子。
牛嗣郸站在船上叽哩呱啦的抱怨了大半天,见没人出来承认,突然的收声又显得自己没有面子,忽然伸手指着柴俊,大骂道:“是你!肯定是你的使的阴招!”
柴俊假装无辜的耸耸肩,摊开双手,大声回应道:“这湖上少说有二十艘画舫,大家都看到我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动,怎么可能点你的穴!牛屎蛋,你不会是昨晚吃五石散吃多了,产生了幻觉,总觉得每个人都象你这样,没事找事的害人?!”
牛嗣郸被牛俊顶得哑口无言,牛嗣郸吃五石散的事也是公开的秘密,周边画舫已经传出阵阵讥笑声,听得牛嗣郸火冒三丈,恨不得一下子蹦到柴家画舫上来,一把火把他们全都烧掉。
阮依依见他气成那样,突然拍拍柴情,示意她开始计划。
柴情走到烟花旁边,手拿着火折子,清清嗓子之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牛嗣郸,大声说道:“牛屎蛋!你跟着我家的画舫做甚?不怕突然撞上来,弄得船毁人亡?今儿我要放烟花,你不怕我家烟花落到你的船上,把你家的船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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