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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夜深,西婳苑的灯却还未熄,阮酥手中不停,正在缝着什么,突然听到外面几声低不可闻的叩门声响,坐在屋角的碧玺满含期许地抬起脸,阮酥放下手中的活。
“她们应该已经回来了。”
碧玺见她起身,便也再顾不得矜持,在阮酥的首肯下迫不及待地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一脸喜色的祁金珠,以及和自己一般形容的宝弦。
饶是有心理准备,碧玺还是愣了一秒,好半天才从宝弦脸上移开,对祁金珠艰难道。
“公主,您总算回来了。”
感受到心腹丫鬟的担心,祁金珠略有愧疚。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想太多。”
碧玺抿了抿唇,无奈地想,她家公主平常那么规矩,哪会有偷溜出宫的行为,果然是近墨者黑,和这惊世骇俗的阮大小姐走近了,人也开始胆大了!
阮酥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便知事情成了一半,微笑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公主早些就寝吧,若是明日有人问起,公主只需咬定去玲珑阁取首饰即可。”
闻言,祁金珠一瞬失望,好不容易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段家小郎,正想找人分享倾诉一番,哪知却被阮酥逐客;但是转念一想,也意识到眼下并非长谈的时机,于是不再停留带着碧玺转身告辞。
把祁金珠主仆送出门外,阮酥看着已然恢复本来面貌的宝弦。
“冬桃和文锦可还好?”
当日去青云观中取了解药后,她只在玲珑阁中短暂停留,虽隐隐觉察冬桃与文锦之间关系改善,却也没来得及细问。
宝弦扶着阮酥坐在榻上,又麻利地给她倒了一杯水,看到方才被阮酥随意丢在一边的几块裁剪好的布料,目中一亮。
“小姐是要给大人做衣裳吗?大人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阮酥俏脸一红,这个宝弦就是太过机灵,搞得她有时候都有点应付不来,当下干咳一声。
“哪那么多废话,问你正事呢!”
宝弦眉目弯弯。
“冬桃姑娘和文锦公子都很好,冬桃姑娘还让奴婢把这封信转交给小姐。”
阮酥接过一看,都是冬桃和文锦收集的一些线报,其中一条关于祁澈的霎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再看了一遍,这才把信放到烛上点燃,丢在地上。
第二日,阮酥几人服侍太后用早膳,不知谁开了个头,话题又引到了太子府中的一双陈氏良娣身上。
“陈妃的意思是,她知道两个侄女做了错事,也不敢再为她们说什么好话,不过恳请哀家准允她们二人出家,去寺中赎罪。你们怎么看?”
阮酥唇角微勾,这个陈妃倒是聪明,青灯古佛虽然清苦,然而比起贬谪掖庭,好歹还能明哲保身。
纯贵给太后添上香茶。
“送到佛前聆听佛主教诲,让两位良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说起来也是功德一件。”
太后不语,阮酥心中一动,昨日冬桃的信上已经证实五皇子妃凌雪旋身染重疾,而她通过乞丐、贩夫走卒、算命卜卦等情报网中得来的线报,五皇子私下已与陈爵爷,也就是陈妃的哥哥见过面。如今纯贵明显帮陈氏双姝说话,只怕也是祁澈的授意。
联系青云观中德元的一番话,阮酥瞬时恍悟,难不成祁澈打算重择的王妃便是出自陈家?
难怪——
“阮酥,你怎么看?”
颐德太后的话一下拉回了阮酥的思绪,阮酥抬眸,不慌不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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