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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第9页）

“朝戈说得有道理。这也让我对那个世界更加好奇了。”饮川向往地说。

“那下面那艘船，我们怎么处置？就那样放着？”

“也只能如此了。若时间充裕，也许我可以在花费几天时间，尝试去找找地下水道，但比起这个，我更希望快点找到焯烟。异兽之中，仅焯烟和我有类似的爱好，爱好知识，或者是朝戈所说的科学，但他喜好研究魂器，我则是什么都感兴趣罢了。我想，这寐江湖发生的变化，他不可能不知道，哪怕是他死后发生的，他只要来看看，也一定能说出点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一直沉默的裂羽说：“你们说的焯烟，就是我父亲吗。”

“是。”

“那他……”裂羽顿了顿，“那他会记得我吗？”

“我想会的，我们醒来之后，都还带着以前的记忆，他没有理由忘记。”

“可我不就忘了？”

寺斯口无遮拦道：“说也奇怪，那烛阴真像你们说的那样，那么精通魂器制造，怎么会连自已的儿子少招了一道灵慧之魄都不知道，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此言一出，裂羽的眉心再次皱了起来，肩膀僵硬，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戒备的气息。

江朝戈瞪了寺斯一眼，寺斯反应过劲儿来，郁闷地抓了抓头发，小声说：“可能真不是故意的，是意外吧。”

裂羽低着头，一言不发。

饮川和云息对视一眼，俩人眼眸中都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江朝戈猜想，对于这两个同样精于魂器制造的人来说，他们的想法可能跟寺斯差不多，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召唤兽魂的时候，三魂七魄条条清晰分明，少一个都不行，至少云息是这么说的，但现在看来，少一魄也未必不行，只是不完整，可这一点，魂器师召魂的时候是一定知道的。烛阴为什么要把自已的儿子做成一个不完整的魂兵器？

裂羽环顾四周：“这个地方，我似乎记得。”

饮川道：“当然，这里是你长大的地方。”

“我的父亲、母亲曾经都在这里？”

“嗯，你们都曾在这里。”

“我能找到他们吗？”

饮川轻声道：“焯烟也许能找到，但你母亲是人类女子，寿命只有百年。”

炙玄听到这句，突然抓住了江朝戈的手，握得有点紧，让江朝戈有些吃痛，他扭头看向炙玄，正巧炙玄也转过脸来看着他，眼眸满是无法形容的担忧。

江朝戈的心脏突然一阵抽痛，他完全能明白炙玄此刻的想法，他用指甲轻轻搔了搔炙玄的掌心，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他总不能说自已永不会死，因为那是绝无可能的。既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也不过几十年，这个认知光是想想，也叫人心碎。

裂羽沉默了一下，突然化形，朝着钟山飞去。

寺斯叫道：“哎，等等啊！”

“没事，让他去吧，正好去探一探焯烟在不在钟山。”

寺斯召唤出鸱鸟追了上去。

裂羽站在仙雾缭绕的钟山山顶，看着壮观辽阔的钟山山脉，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若不是猛烈的风将他的衣袂与长发吹得猎猎飞舞，他简直就像与世界同时静止。

寺斯飞近他时，正是夕阳西下，将裂羽脚边缭绕的雾气镀上一层橘红，那画面宛若谪仙下凡，好像下一秒，整个人就会卷着仙雾消失。

寺斯呆了一呆，落在了山顶，轻轻叫了一声裂羽的名字。

裂羽依然如雕像般，毫无反应。

寺斯走近了几步：“裂……”突然，他呆住了，他看到裂羽的脸上挂着两行风干的泪痕，眼神迷茫无措，好像迷路的小动物，让人心生不忍，他咽了咽口水，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裂羽僵硬地扭过头，哑声道：“为什么有人能忘了自已？我究竟是什么？”

寺斯忙道：“这不怪你。”

“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吗？我父亲，是故意弃掉了我的灵慧之魄。”

“不不不，你别听我瞎说，我什么都不懂，乱猜的。”寺斯摇头摆手，后悔死了。他神经实在太粗，理解不了裂羽那种无根无属、风中飘摇的惆怅，忘记自已和亲人一定很难过，他却不知道如何安慰裂羽。

“在这钟山之中，我总能看到、想到一些特别的画面，似乎是我记忆的片段，我却不能肯定。”

“是什么样的画面？”

“一条赤色人面巨龙，身长千米，口含火精，我知道，他就是我父亲。”裂羽叹了口气，“可惜我却没有关于我母亲的记忆，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能得上古异兽垂青，必定是个奇女子。”

“我‘看到’父亲翱翔于钟山之间，与天地同袍，与日月同息，自在而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