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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未落,远处的战场持续已久的声嚣也突然一变,传出一阵阵号角和锣鼓声。而在野利本帐当中也有人急忙拿着令旗奔走出来,却只能追着忙不迭率先拍马而去野利荣哥一行的扬尘,而竭力喊道:
“大人有令,暂停行事,本阵兵马已至。。。”
在滈水下游,刚刚渡过河来而显得湿漉漉的大队人马之中,银州防御使拓跋思谏也看着远处集结起来,作出掉头迎战之势的太平骑卒,而对着左右慨然大笑着鼓舞道:
“还请诸君随我同心戮力,管教这些满脚是泥的南蛮子知晓,什么叫做真正的塞外健儿、横山劲骑?”
“愿从报效。。”
“杀贼。。”
“杀贼。。。”
然后,只见这些身穿镶钉甲或是铁片圈条甲、厚皮甲的党项藩骑,纷纷举起专利破甲的钉头长棒和投标,高声叫喊呼应着,瞬息之间就变成了扑杀而出烟尘滚卷的数条长龙。
然而,随后拓跋思谏就见到那些敌骑的对应,却是突然纷纷下马,而以坐骑为依托开始排成一道道墙式的横阵;他不由心中一动,却是想到了之前来自官军和别部的传闻。
说实在这些以装备精良而阵容严整,号称比官军更似官军的太平贼之中;有为数不少专以骑乘代步又具阵而战的步队,显然自己当前这些“骑卒”便是其中之一了。
不过,这些贼军的骑乘步卒列阵想要对抗和拦阻,之前那些装备杂乱而防护不全的别部人马也就算了,难道还想在自己这些长年追随征战在外的拓跋氏本部藩骑面前,故技重施么。
尽管如此在半数出击之后,他还是颇为慎重的下令从待机休整的剩余人马当中,再派两都(200-300员)藩骑,迂回绕过战场边沿以为包抄其侧后方伺机行事。然而才思量起来兄长之前尚未说透的言下之意。
虽然自从东山、平夏两部合流之后,拓跋部就越发一家独大而将其他氏族远远甩在身后,号称党项八姓之首的地位也再也无可动摇,以这次倾半出阵的万骑蕃落兵为例,几乎占据了八大氏族联军的三分之一强。
然而拓跋部虽大,但是历代说一不二的大首领也始终只有一位;其他的同辈兄弟姐妹就只能分到有限的部帐、丁口和畜群草场,作为附庸和支系世代繁衍下来之后,也就是小头人、帐下官,甚至是普通牧人的基本格局。
而在上一代大首领的十几个儿女之中,拓跋思谏算是拓跋思恭的同母兄弟,从小在一处帐落里长大,吃的是同一个乳母的奶水,因此也格外得到这位兄长的亲眼所加,而在即位之后引为臂助委以要任,自此追随鞍前马后不缀。
但无论如何,在经历的追随官军的一路征战下来之后,这位拓跋部落当中实至名归的第二号人物,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自己的心思和想法;而与那位只想好好得抄掠一番,继续统合、吞并和扩张自己在银夏绥节镇名下地盘人口得兄长产生了些许分歧。
毕竟,如今那些天威赫赫的大唐已然风光不在,而在它得中原腹地上尽是割据不臣的藩镇和沦陷于贼乱得州县。为什么自己所在党项族人就不能立足,而要在塞外的大漠荒野之间,继续为那些有限得草场水源世代苦苦相争下去呢。
因此,这次从征勤王对于他们这些暂且无望挑战和觊觎,年富力强兄长位置的同族血亲们,就不吝于看到另一个全新的机会所在和出路使然;
无论是率众投效与朝廷的麾下独领一路兵马,就此追逐功名和加官进爵,成为朝廷拨乱反正的新贵;还是如沙陀人一般的自持武力夺占得一片生息繁衍之地,都是大有可为的先例。
只是之前作为他们兄弟之中率先的榜样,曾经入朝为质并取得朝廷功名和官衔,却已经兵败罹难的拓跋思忠;又给他们多少敲响了一个警钟;尤其是这一次独自领兵三千见机而动的机会,轮到了拓跋思谏之后。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再度皱起眉头,因为远处派出去的人马依旧在还在原地厮杀纷乱当中,并没有能够马上结束战斗;看起来反而是被对方给缠绊住了一般。他不由冷然开声道:
“为何还没有突破敌阵。。难道要令我贻误战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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