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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着向着猎场正中前进。次日天明,碧空万里,刘威扬带着一支小队,策马而至。刘威扬身着紧身武弁,策马于前,背负挽弓,箭袋里却不见一支箭矢。赤忠与苑令侍奉其侧,侍卫不过十数,跟
在三人后方。苑令心里嘀咕,自从荼妃娘娘怀了身孕,这燕郊猎场便一直无人问津。自己兢兢业业地照看了一个春秋,等到的却是荼盈被废,猎场征收的消息。看向身侧的燕皇,弓弦
上的灰尘都还没有抖去,自己的这个官儿,恐怕也当不了多久了。而刘威扬沉默不语,一言不发的地环视着葱郁的猎场。目光所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不合时宜的回忆涌入刘威扬的脑海。他茫然地行进在猎场之上,任由从骑来去追逐猎
物,无动于衷。
思绪,已经飞扬在虚无缥缈处。一望无际的北方草原之上,年轻的刘威扬跌坐在地上,仰视着那名身着晚霞的少女。刘威扬从未见过那样纯粹的眼眸,清澈的勾人心魂。还不等刘威扬狼狈地站起,就听
见对方孩童似的笑声:“什么呀,骑马的技术那么烂。”
只记得当时自己狼狈的起身,赌气地想要回敬几句,看着少女纯洁的笑,却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那一笑,将刘威扬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帝王心境,再度搅得天翻地覆。
荼盈那一笑救了刘威扬,让他日渐冷却坚硬的心,还能为人父与人夫,还能感受到普通的幸福。
可现在,燕皇却因为帝王的身份,眼睁睁看着荼盈身死,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世人贬的一文不值。
“皇上。”刘威扬恍然间回到现实,不知何时,胯下的马已经停下步伐,正低头嚼草。赤忠毕恭毕敬地立于马下,正递上一条丝巾手帕。刘威扬摸了摸脸,满是泪痕,他接过丝巾,
握在手里,也不擦拭,还是呆呆地望着远方出神。
赤忠和苑令对视一眼,无奈摇头。赤忠只好重新翻身上马,等着皇上的座驾吃饱喝足,继续悠哉地走向其他地方。
突然间,灌木丛中传来一阵异动,苑令疑惑的转过头,却并没有发现异样。赤忠随口问道:“怎么了?”
“赤公公,没事,没事”苑令讪笑着,“臣刚才看见了只兔子——”
“唔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真真切切。赤忠和苑令同时顿了片刻,苑令只感到头皮发麻,立刻汗如雨下。赤忠紧张的环顾四周,燕皇仍然放着缰绳,仍由马匹行动。皇上的安危
是最要紧的,此刻也顾不上冒犯皇上追思荼妃了,赤忠便高声喝道:
“什么人!出来!”
燕皇听到赤忠这一声暴喝,才终于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身后。赤忠匆忙来到刘威扬身边,护卫们将燕皇团团围住。“大胆贼人,还不现身!”随着赤忠的又一声暴喝,禁卫们纷纷摆出架势,将刘威扬保护得严实。那苑令被抛在阵外,惊慌失措,不管是刺客暴起发难,还是天子有何闪失
,自己只怕都难逃一死。
“哇——”
又是一声婴儿的哭声,苑令转过头,看向方才察觉到动静的灌木,连忙大喊:“在那儿!那儿有人!”
禁卫们闻言转身,其中几名禁卫一言不发地张弓搭箭。赤忠沉默了片刻,不见动静,咬了咬牙:“禁卫,放箭——”
“慢着,慢着!”
赤忠一惊,只见一名身形狼狈的太监,灰头土脸,破烂的衣服上沾满了树叶,正吃力地跨过灌木,要向刘威扬走来。
赤忠心切,只顾大喊:“保护皇上,放——”
“住手!”
刘威扬一声暴喝,带着点颤抖。赤忠吓了一跳,只看到燕皇嘴巴一张一合,浑身颤抖:“让,让他过来,让他过来——”
“可皇上——”
“朕说,带他过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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