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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葛覃》是首好诗。‘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汙我私,薄澣我衣。害澣害否,归宁父母。’”邓训吟罢,望着我一脸促狭道:“《诗序》云:《葛覃》志在女功之事,躬俭节用,服浣濯之衣,尊敬师傅。则可以归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背出的诗句,乃是周老夫子极力推崇的一首,说什么男女有工,分而不同,娴淑温恭,是为女德云云,其实就是规劝女子恪守妇道侍奉父母的诗篇。居然选出了这么一句!我不禁面上有些发烫,忙低了头喝茶掩饰。
“呵呵,现在一比一。继续继续!”窦童对字谜生出兴致来,便连连催促道。
这一次必须想一个有难度的,看他还能这般得意!
我望着木栏杆外的一池翠荷,突然计上心来:“三百六十五天。打一字。”
“哈哈,这个也太简单了吧,不就是‘年’字么?”邓拓插嘴道。
我笑道:“平年是三百六十五天,那三百六十六天的闰年,你又怎么解释?”
“也是啊。”邓拓点头道。
邓训这一次,却收了那一贯的促狭表情,盯着面前的茶盏,认真思索起来。
“你们慢慢猜吧。”我起身走到木栏杆边,学着窦童方才那样,剥了瓜子仁儿扔进荷池里喂鱼。
窦童几步跟了过来,凑近我耳边小声问道:“苏姐姐,是个什么字啊?”
我摇摇头:“不说。”
“说说嘛,我不会告密的。”
我瞥了眼石桌边的邓训,压低了声音道:“小心被偷听了去。要是你哥哥输了,可却怪不得我。”
窦童忙忙点头:“那算了,我再多等等。”
看着白花花的日光从八角亭上的树荫间斜斜漏入荷池,将池中的几尾锦鲤映照得鳞甲闪亮,我便有些得意:看这光景,马上就到午时了,若是他再猜不出,我就赢了。
我还没得意多久,邓训那厮便也起身走到栏杆边来了。
“想出答案了?”我控制不住的有些失望。
邓训看我一眼,欲言又止。随后他便靠近栏杆,俯身观看那几尾锦鲤在水中争抢我扔下去的瓜子仁儿。
“你还没想出答案?”我心下有些隐隐的喜悦。
“见水不浑,日出就明,心挂情牵,有言邀请。打一字。”邓训瞥我一眼,启唇一字字念道。
这厮竟直接出题,难道是表示认输了?
我不禁喜形于色,展颜笑道:“你没说出答案就又出题,这是认输了?”
邓训侧首看着我,一时有些发怔。
“午时已到,饭菜也都准备好了,你们这边谁猜中的多?”这时窦旭大步走进了凉亭。
“他们一人猜中一道。方才岳弟出的谜语,六哥还没说答案。”邓拓汇报道。
“小六哥刚才直接出了下一题,已经表示他认输了。”窦童补充道。
“哈,这么说来,是我赢了?”窦旭脸上顿时春光灿烂起来。
邓训抿了抿嘴唇,突然笑开来:“好吧,就算你赢了。说吧,要我替你办件什么事?”
窦旭敛容郑重寻思了一番,却又摇头道:“哎,这一时还想不出来,我们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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