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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我这只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罢了。侠士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说,人生在世也很难做到终其一生都不需要他人的帮助,身处江湖,怜星姑娘又怎能只局限于经义之中呢?”
“何况,这句话本是比喻君子小人成事之道有差异用的,姑娘用在此处好像不太合适哦。”
风吹过他鬓边的发,衬得这一袭青衫的人越发地丰神隽逸,窗外雨声霏霏,而容光之盛,却是涵含仙露,轩然霞举。
怜星望着不远处的桐花亭,笑魇甜美,更胜春花,声音轻快而活泼,只是眼波之中的情绪却似怨似哀复杂非常,“先是让我不要拘泥于经义,而后又说人家用的不对,反正我总是说不过你的,谁让你本来就是研究这个的呢。”
“虽然不是老学究,但却是世人公认的宗师。”
顿了顿,她又道:“这季桐花快要凋谢啦,它们原是我师父与她心悦之人在感情最好的时候亲手所植,只可惜那个人姓俞名佩玉,乃是江枫成名之前老一辈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他与我师父种下桐花林,不过是骗我师父开心,半点儿也不知道我师父心中所想,毕竟可供他这样人选择的实在太多。”
此刻她那稚气轻灵的声音里充满了黯然:“大概世间事也如那桐花,在开得最好的时候凋零,盈虚有数、由盛转衰大致便是如此了。”
余佩玉不懂桐花,可王云却是懂得的,“记得一本花谱曾说过桐花有指代情窦初开的意思,不论男女,这样的情愫定然都是难忘的。”
“在南朝乐府里又有一首《子夜歌》,词中有一句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梧桐,本就是最贞节恩爱的树木,有情人能够并肩而立,同生共死,彼此间有说不完话,自是恩爱缱绻,有这么美丽的祈愿盼望,想必令师当年对余老前辈的感情也一定很深。”
怜星宫主亦吟道:“心似双丝网,结结复依依。师父想要白头到老,但终归只是她一个人的奢望,对方没有那个心,又有什么用呢?”
说话间却是有火烧云漫上了她的脸颊,却是情不自禁想到了有朝一日若是能和心悦之人像诗句中那般夜话,不知又该是怎样的光景呢?
想到这里,她就又多看了王云一眼。
对于多少有点儿恋爱脑的移花宫主来说,谈论完了学术问题,难免就想要知道她能不能和喜欢的男子在一起了。
王云站在她身侧,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我身处江湖,谁也不知道明天如何,自然该珍惜每一点儿时间,若是姑娘明天有闲暇,可否再去那桐花亭中履对弈之约?”
虽然没说什么关于喜欢亦或是风月相关的话,可怜星知道,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种明确的表示了。
她的心下一松,随之而来的就是莫名的甜意与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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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有约,王云一直都喜欢提早一炷香的时间,到达约定的地点,不过今天摆好棋盘以后,先走到附近的,却是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邀月宫主,还有那位“江海珠玉”玉郎江枫。
深宫邀月色究竟有多美貌,又是怎样的风采,暂时目盲的王云并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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