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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离去,屋内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
风息竹至她身前,伸出手又有些犹豫,约莫思量后,还是隔着衣袖将她从地上搀起。
指尖相触,温温软软,仿似无骨,竟叫他心生紧张。
将其扶到座椅上便迅速松开手,撤到了书案对面,与她生了些距离,“你,可有伤着!”
他的嗓音温而静,细听之下气息有些不稳,许是刚经历缠斗之故。
叶浅夕坐在椅上,拿出另一方帕子掩住唇,轻轻咳了几声,柔柔的声音传向他,“无事,方才毒粉抛来时,我以帕子遮住了口鼻,并未中毒。”
不过就算中毒也无事。
见此,风息竹将烛火重新点燃,有意向她面前移了移,好能看清其状况。
只见她垂首整理着衣衫,烛火之影残照其半身,忽明忽暗迷离如纱。
直目望她属实失礼,风息竹下意识地想转过头,叶浅夕却仰头,向他睇来一眼,眼波似溪,目无混杂,并未受惊,才叫他安下心来。
见他正瞧着自己,目露关切,叶浅夕耳垂生热,眨了眨眼睛,向他露出浅浅一笑,一双眸清澈无比,风息竹的眉峰终是舒展不少。
可那一笑似月撞入怀中,扰乱心湖,又似荒芜之地杂草丛生,野火撩起复又新生。
他别开脸去,捏了捏紧张的手心,竟还隐隐生汗。
此番感觉比与商羽对峙形势激烈,一边又担忧她的安危还要难忍。
眼神一转,那书案上残余的毒粉让他断定那人必是商羽。
即便如此,还是故作不知地问:“他是何人?你可得罪了什么人?”
叶浅夕并非有意隐瞒,垂首,缓缓摇头,手中的帕子捏的有些紧,“不,不知,或许行医救了什么不该救的人吧!”
她撒谎时总是会低着头,声音极小。
面对外人她总能伪装,但对此人,她开始无意识地敞开心扉,不遮不掩,恢复本真。
风息竹知她不愿实言相告,问与不问亦无区别,索性也不为难她。
随手拿起她桌上的帕子将桌面擦净,“今夜他应该不会再来,方才心急,有些失礼,姑娘莫怪。”
他微施礼以致歉,儒雅至极,不似武莽之夫。
深夜入闺,又怠慢佳人,好在今夜有他在身边亦是万分庆幸。
叶浅夕反应过来,想到他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唇上。
虽有帕子遮挡,却无端叫人心中发烫,脸颊生红,好在烛火偏暗不易察觉。
她慌乱地起身,亦向他行一礼,“蒙公子再次搭救,此恩铭记,今日之事还请替我隐瞒,我那个姐姐胆子小。”
风息竹点点头,“姑娘大礼愧不敢当。”他的确心生自责,本应将一切隐患斩杀于萌。
叶浅夕捏着裙角,不知该如何,便又去了案几旁为他斟茶,奈何壶中空空,一滴也无,她有些尴尬地抿唇一笑。
“姑娘的好茶不敢浪费。”
这一句,似是解释又似辩解。
叶浅夕心下生乐,有意无意地望向他的腹部。
这人太过诚实,大晚上喝那么多茶水不会很胀吗?
她哪里知晓,风息竹从未与女子相处,方才如坐针毡,不停地饮茶缓解压抑的气氛。
“那,你还要吗?”为防他口渴,叶浅夕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嘴。
“不必,姑娘早些安歇。”
风息竹如实道,他已经喝完了一整壶茶,腹内有些发胀,再不能多饮。
话语间,他已轻身出了屋,顺便帮她合上屋门。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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