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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阅读天空与大地（第5页）

我也怕了

怕把村里的大人都惊动了跑来

赶紧拎着粪筐走了

小南，我实在气急忍不住了

这么多年来

第一次动手打人，我打了一个孩子……

讲过这段的叶老

慢慢站起来，走到书房里

拿给我两本书———

上下两册厚厚的，他的武汉大学同学诗人晓雪的《我的文学人生》

———

都几十年前的经历了，叶老记忆犹新。与叶老访谈聊到那么多，这是第一次我看到八十多岁的叶老，眼睛欲泪，不忍直视、不忍再问更多的细节了。

我同韦其麟、叶橹编《新武大》校刊文艺版半年多的时间，不光面对中文系，也向其他系爱好文学的同学们组织稿件，发表了包括短评、时评、杂感、诗歌、散文、影评、剧评、小小说等各种形式的数以百计的作品，我们自己也动笔写过一些。我们的工作受到学校领导的表扬。（晓雪《我的文学人生》上）叶老捡牛粪的这一段经历，是1964年左右在湖北的黄湖农场。作为当时被称为武汉大学中文系“三杰”之一的晓雪（还有一个就是韦其麟），那时在云南，虽然境遇比叶老好多了（叶老说过，因为晓雪的少数民族、白族身份，多少保护了他些。包括韦其麟也是），但因为毕业论文就是写的艾青，即后来出版的《生活的牧歌———论艾青的诗》（1956年作家出版社出版，1981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再版），被批判得也不轻。晓雪毕业后被分配回云南作家协会，在《边疆文艺》做诗歌编辑。

“我从1964年1月到1965年7月，连续当了几期‘四清’工作队的队员，是云南省文联下乡劳动最多的‘改造对象’。”（晓雪《我的文学人生》上）原来，他们那时，都在“阅读天空和大地”的“牧歌”。

相隔二十几年后，一直到1984年吧，从大学就在一起意气风发的一代人，一代“赞歌”的歌手，他们才在晓雪工作的云南相会。那是叶老去云南参加晓雪的作品研讨会和由晓雪主持的“第二次当代少数民族文学学术研讨会”。

8月19日至8月23日，我与同学韦其麟、叶橹等同车，赴大理主持召开全国第二次当代少数民族文学学术研讨会。（晓雪《我的文学人生》上）

读到这里，想象着他们相逢同车的情景，我只有在叶老的《苍山云霞　洱海风帆———论晓雪的诗》和《韦其麟和他的叙事诗》等评论同学的文字里感受他们的心灵对话;在韦其麟《诗人》一诗中与老同学一起深切怀念他们共同敬仰的师长、诗人郭小川;在评论韦其麟和晓雪的诗歌创作的艺术特色和成就时，一起感怀失去的“牧歌”，一同憧憬再创“玫瑰花的故事”:

如果从50年代算起，晓雪登上文坛已经近三十年了。他始而写评论，续而写诗。评论和创作是他奔驰在这条艺术道路上的两个车轮。我于是想起了《歌德自传》在结尾时引用的爱格蒙特的一段话:“……光阴的白驹像是被不可见的幽灵鞭策那样拽着我们命运的轻车走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勇敢地镇定地紧握着马缰，催动车轮，时而左、时而右来闪避这儿的石头，躲开那儿的悬崖吧。”对于晓雪来说，不满足于已经取得的成就，继续“催动车轮”，“闪避这儿的石头，躲开那儿的悬崖”，将使他永远朝着自己所追求的方向和目标执着奋进!

（叶橹《苍山云霞　洱海风帆———论晓雪的诗》，《文学评论》1985年第2期）

后来是1988年，因为诗的缘故，晓雪与叶老又在扬州相会。

5月初（1988年），我从合肥取道扬州，赴淮阴参加《诗刊》和淮阴市文联举办的“中国当代新诗研讨会”。从5月4日至10日，研讨会安排了多次大会发言和小组讨论，先后参观游览了淮安市的吴承恩故居、刘鹗故居、周恩来故居、新安小学、韩信钓鱼台、韩信胯下辱的桥址和黑莲河翻水站以及高沟酒厂等。5月8日在莲河上航行了12个小时后，又经高邮到达扬州，游览了扬州的何园、个园和离扬州20公里的瓜洲古渡。研讨会从淮阴开到扬州，有吴奔星、牛汉、唐祈、宋壘、任洪渊、王辽生、杨光治、钱光培、古远清、张志民、鲍昌、杨子敏、刘湛秋、刘祖慈、洪洋、章亚昕、赵凯、叶橹、韩东等老中青三代诗人参加，还有一批“巴蜀诗群”“非非派”我叫不出名字的年轻人。（晓雪《我的文学人生》下）

五　“大地上的异乡人”

“大地上的异乡人”

这是昨蛰居在家

在一介绍南京一家著名书店一文中看到的看到就记住了

大地很大，一些地方，我们也许永远也不能抵达

但可以在一本书里抵达

在一个熟悉的所爱的人身上

抵达

叶老，那天听一个人的叙述

无意抵达了一个我从未去过的

偏远的远方

一个我不止一次听您提到过的地方听着他的声音

我也陪着您站在那个土坯房前

到了那个，您捞鱼摸虾

多少滋润一下常常饥饿身体的

灌河边

四十几年后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看不清的地基和几块砖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