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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第5页）

关于你和围绕着你的

那些个细节

已沉淀我血液中

闪亮的晶体

———

这是叶老在北京第一次见到艾青。那是叶老1985年去北京参加第二次“全国优秀新诗（诗集）评奖”之后的1986年;那是叶老于高邮师范学校要被调到扬州师范学院前后。

那时，叶老写于高邮师范学校期间的《艾青诗歌欣赏》即将出版（叶老这本书，一版再版，广西教育出版社1986年7月初版）。

“说句坦率的话，我是读艾青的诗歌成长起来的，至今仍然是他的最虔诚的崇拜者。”（叶橹《艾青论》）现在，看着这张照片，我与叶老一起回忆着、怀念着;在北京的一个四合院，“他的舒展自如的抒情方式，他的内心感受所具备的一种源于对祖国土地的深沉的爱心和忧郁的气质”感染过叶老，又同样感染了我。

八　“又岂在朝朝暮暮”———叶橹与汪曾祺高邮湖畔的“英子”

怕我们一行

乐而忘返回不来了

她在那个龙虬庄上喊

七千年太久，“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们真聪明呀

文游台可以证明

那么快呀

他们就学会了登高，填词，在琴弦上山抹一片云

———

那是我和几位文友一起去高邮;从高邮湖畔到七千年的龙虬庄;从秦观的文游台到小巷里的汪曾祺故居;“登高，填词，在琴弦上山抹一片云”。

曾经，我只知道“沙家浜”不知道汪曾祺;后来我知道了“大淖记事”不知道“摇橹”的叶橹;现在我知道了汪曾祺和叶橹，“惹我，仔细认前踪”。

我不清楚他们见过几次，见过的，他们的心是相通的，是相互理解的，这就够了，“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知道的一次是叶老还在高邮师范学校时:两年的师范生活，我的幸福最强烈的时候肯定绕不过小说家汪曾祺。1981年汪曾祺回故里高邮探亲，教中文的莫绍裘老师特邀请汪先生来高邮师范作讲座。讲座设在学校大礼堂里，汪先生和莫老师坐在前台。汪先生是一个十分慈祥的老人。开场白就很别致:“我是高邮人，是高邮湖的水把我喂养大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得，是想遮都遮不住的。

如果把见到汪先生第一面的感觉，比作午夜时分躺在床上的我，听到来自大运河上飘来的一声长长的汽笛，那么那个跟汪先生坐在前台的莫老师，就是朝朝夕夕从高邮师范身边浩浩荡荡穿过的大运河。

（晓橹（王桂国），《高邮师范》，《兴化日报》2015年4月10日）还有一次是1997年去四川参加“五粮液笔会”，同行的就有汪曾祺。可惜那次就是叶老最后一次见到汪曾祺。笔会回去不久，汪曾祺就去世了。汪曾祺好烟、好酒，家人限制他都管不住，每天还是半瓶到一瓶葡萄酒，这也足见汪曾祺性情。

那次“五粮液笔会”同行的还有邵燕祥。笔会期间，叶老就是与邵燕祥住一个房间。2000年底，高邮在“文游台”内辟有“汪曾祺文学馆”。那次和文友一起在这个“汪曾祺文学馆”内的汪曾祺生前书房里的书架上，恰看到一本熟悉的，也在我书架上的书，周振甫的《诗词例话》。那本书我曾经反复翻阅，原来汪先生也看过呢，一霎觉得这个书房好亲切（2017年新建占地达1000平方米规模宏大的“汪曾祺纪念馆”，将原汪曾祺生前的书房都整体搬迁到纪念馆内）。“汪曾祺文学馆”建馆不久，就收到了叶老挚友邵燕祥为纪念馆题写的“柳梢帆影依稀入梦;热土炊烟缭绕为文”馆联，还有一封信:真得感谢您和当地同志，在那么短的时限里筹办得当，并开了研讨会，是省作协组织，一切圆满。拙题一联并蒙刊刻，甚感荣幸。

研究会主要靠省市的评论家和文学研究工作者支撑，现有顾问三位，两位作协领导，分别为评论家和小说家。扬州大学教授叶橹居高邮多年，更熟悉高邮情况，我以为这就很好。不必再加我一人挂名，况我近年已逐渐退出社会活动，作协的“挂名”亦拟在作代会时请辞，望予理解。

高邮古有秦少游，今有汪曾祺，此皆是自豪的文章风采。可以启迪后人的文化追求，其价值固不仅在吸引旅游也。

顺祝近安燕祥2001年3月17日（汪曾祺馆联、信，摘自陈其昌《邵燕祥来信的启示》一文）是的，高邮，历史上有秦观等，现代有汪曾祺等。忽然想到文学史上一个城市和一个作家的关系，不胜枚举，令人遐想。叶老和我聊到的他人生经历过的那些城市，扬州、高邮是出现频率最多的地方。我感觉到叶老对高邮的感情，对汪曾祺的感情。

汪老的可敬之处，即在于他虽历经世事沧桑，饱受精神磨难，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明澈而睿智，不因个人的际遇而对生活本身任意涂抹极具偏见的色彩。所以我们才能够从他那些佳作中感受到那么多极富人情味而又充满人性蕴含的艺术表现和描写。

（叶橹《叶橹文集》随笔卷《说“汪味”》）“汪曾祺的文学内涵，有一些是当代人能够发现的，但有一些还需要将来人去发现。”叶橹说，很多人看汪曾祺的小说，但不一定能真正读懂汪曾祺，他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人生阅历是不可能轻易被模仿的。在他去世的20年里，人们不断回忆他的为人，评价他的作品，但是为了更深地挖掘他作品的文学价值，后继者应该更加努力，继续沿着这条道路前进，不能让这条文脉断掉。

“生活中很多美好的事物随着历史的前进也会消失，但如果我们用笔记录下来，就能记住这个时代，告诉后人我们曾经走过什么样的道路。”叶橹说。（《专家学者座谈汪曾祺为人为文:文学要有益于世道人心》，《扬州日报》2017年5月18日报道）赠叶橹

金实秋

近来喜溯旧雨往事，翻检莫公所赠大著，触发诗兴，凑成打油二首，聊寄思念之情，亦不避弄斧班门之嫌吧。

明月梅花是前身?金针绛帐度后昆。

笑书季节新感受，趣说沧桑旧酒痕。

诗弦断续堪称妙，傲骨人生更可尊。

先生命苦心不苦，摇橹打桨绿杨春。

踏雪金陵频相忆，饮茶甓社倍难忘。

自由总得承代价，教授谁人免稻粱?

一生乐被诗评累，半世苦因帽子扛。